
建昭三年的冬,来得又早又狠。 才进十月,北风就跟剔骨的刀子似的,刮得人脸生疼。皇城内外,早早便是一片肃杀。朱墙碧瓦被连日不散的铅灰色浓云压着,往日那点天家气象,也显得沉滞不堪。 明日,便是长公主萧令拂下嫁当朝丞相谢绥的正日子。 旨意是三日前下的,毫无预兆,如同一声闷雷砸在冰冻的河面上,惊起了无数暗流,表面却还得维持着恭谨的平静。谁都知道,陛下登基三载,龙椅尚未坐得温热,而那位年纪轻轻便已位极人臣的谢丞相,门生故旧遍布朝野,权柄之盛,早已是烈火烹油。这桩姻亲,与其说是天家恩典,不如说是一场心照不宣的权衡与妥协。 栖梧宫里,地龙烧得倒是暖和,驱散了侵入骨髓的寒气。萧令拂屏退了左右,只留两个心腹宫女在内殿伺候。她坐在梳妆台前,铜镜映出一张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。眉眼是柔顺的,唇色很淡,总是微微抿着,带着三分怯意,七分逆来顺受。这张脸,她对着活了十八年,早已熟稔。 “殿下,该试嫁衣了。”大宫女锦书捧着一叠正红如火的金线密绣鸾凤嫁衣,轻声提醒,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担忧。 萧令拂没应声,目光落在镜旁一只半开的紫檀木匣上。匣子里没什么贵重饰,只静静躺着一块半旧的羊脂玉佩,玉质温润,却隐见几道细微的裂痕。她伸出手指,极轻地抚过那些裂纹,指尖冰凉。 良久,她合上匣盖,出轻微的一声“咔哒”。 “更衣吧。”她起身,声音平直,听不出什么情绪。 嫁衣是尚服局日夜赶工制成的,繁复华丽,层层叠叠地套上身,几乎要将那单薄的身子压垮。金丝银线绣出的鸾凤穿花图案,在宫灯下流光溢彩,刺得人眼睛涩。沉重的赤金缀珠凤冠戴上头顶时,颈子都不由自主地往下沉了沉。 锦书和另一个宫女弦画小心翼翼地替她整理着裙裾、环佩,动作轻柔,殿内只闻衣料摩擦的窸窣声和彼此压抑的呼吸。 萧令拂抬眼,再次望向镜中。 镜里的人,被这极致浓烈的红色与金色包裹着,那张惯常没什么血色的脸,竟也被映出了几分虚幻的秾丽。只是那双眼睛,黑沉沉的,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,所有的光投进去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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